青团:同江符咒法事占卜
还是80年代末,合肥读大学时候,从诗人刘祖慈那里第一次听到“青团”二字,实物没见过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不过其时诗人一唱三叹,做无限沉醉状,感君情厚逼云端,叫人不想象也难。
终于亲见真物,还是在沪上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90年代初的老字号“沈大成” 糕团店,在喧嚣的南京东路有个相当逼窄的小店面。条头糕、定胜糕、双酿团和青团层层堆叠起来,五色好看。条头糕颜色淡白,掺有红豆,有点硬度;定胜糕是紫红或粉红的;双酿团里有芝麻馅,青团则是碧绿。糯米汤团,在安徽老家当然吃过,可糕团之属,大半是糯米粳米以七三、或者八二的比例配制的绝妙食物,我这半南不北的人,此前确乎没见过。
春草年年绿,青团岁岁尝,90年代初到上海的少年心情,还记得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翻拾旧文,曾写过很可笑的“脱我北方的盐,南方的水”的句子。为什么要闹得脱盐脱水如此这般感伤?是因为初到上海,发生了身份认定上的困惑。身份认定,或者说识别,Identity,在跨文化环境里,总是很纠缠。说自己半南不北,是因为故乡在安徽淮河以北。这个地形狭长的省份,其实气候上自南到北,变化多端。南部类同江南,北部则是北方光景。命运折腾,妾拟将身嫁与的一场误会,自认一颗北方的种子,青春开放的时节,落在杏花春雨江南。少年情绪在,免不了一点何处是故乡的感伤。此外,90年代初的上海,封闭仍甚。市民阶层,尤其是恰巧没多少文化、社会地位却格外地有大城市优越感的中年妇女,时时摧残下初来乍到的人们尊严和自信。
凡20年!人种变异所需的时日也够了!不好说我就成了个江南人,可是,我爱青团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
人事相遇多机变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因为少偏文学,助我最终走向沪上的隐秘路径之一,是上海作家的作品。王安亿、王晓玉、陈村、陈丹燕,大都在作品中写过诸多上海本地小食,比如盐金枣、橘红糕、大大泡泡糖。对于那时的我,这应该是属于上海这个城市的想象的系列符号。可印象里,即使王安亿写过上海老糕团店王家沙、王晓玉写过另一家老店乔家栅,却似乎无人写过青团。那看来,在上海本地人感觉里,大概青团是个乡土和民俗的食品,和大城市现代记忆“不搭”,不搭架——沪语“不相干”的意思。
东晋桓温将军忆旧,昔年种柳,依依江南;今逢摇落,凄怆江潭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恰好,鄙乡和桓温还有点旧。在我家乡,一条大河半截小城,一个叫灵津渡的所在,就得名于他。也恰好,我这老得不成样子的新“上海人”,一样有江南情结。老桓的江南梦是柳,我是青团,皆绿。法国诗人艾吕雅说《情人》“她有我手掌的形状 她有我眸子的颜色”。20年江南故事里,青团也有我的指痕,眼睛的色彩。
02年写过篇小文《糕团里的江南》,简单考证了青团的工艺来历,可其实耍了点滑头,没说清楚染制青团的“青”,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其后一年,浙江嵊州的朋友,说彼乡清明节气时候,有“青饺”这种东西。于是不惜跑了400公里,在朋友婆婆家见到真东西。没错,是“饺”不是“团”,也是大半糯米粉掺和粳米粉包裹了笋丁、豆干,野菜,放地锅大火蒸熟;吃起来,清气满乾坤。问拿什么染的,婆婆说,是艾。
是,艾这个植物,香味浓烈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这就是艾草染的青团吃起来为什么香味满口,清气满腔的原因。拿食品染色剂染绿了,算什么本事。《诗·王风·采葛》里说:彼采艾兮,一日不见,如三岁兮。浓烈之物,如酒、如艾,总要岁月来酝酿的。
樱花红陌上,青团绿唇边,今年清明将到,我还是有了新发现:某菜场半熟的婆婆也卖起了青团!请教老问题,这个青团的“青”,到底是啥?答曰:坏良心人用的是青菜汁,好点的是嫩青麦汁,最好的,是艾;早就不见的,应该是一种叫“姆姆草”的植物!这个“姆姆草”,是沪上近郊土音,就实在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了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
吃着今年的新青团,翻看多年旧帖子,得意自己曾拿这什物引逗得诸网友夜半流口水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那些曾经熟悉的ID们或在,或不在。也有的,本来就是偶然一现再无消息。有位叫“春梦婆”者,说过一次话吧,曾告诉我住在遥远的德令哈。说起德令哈,我们当然会想起今年20周年祭的海子,想起德令哈的姐姐。在我,也还会拉拉杂杂因为德令哈而想起,在遥远的中亚,老托尔斯泰写过一种俄罗斯游戏:女孩子们拿一种花草占卜爱情。那花草就叫做“爱不爱”花。爱、不爱、爱、不爱。艾、不艾、艾、不艾。。。
她们,大概不知道这中国江南的青团同江符咒法事占卜。